“当时我跑到现场,跪下发现她还没断气,”杨剪望向前方约十米处一颗枝干扭曲的树,两株并蒂,现在左边却断了半截,他知道那是菩提,“和我说了三句话,提到了你。”
而此刻的李白已经不敢发出声音了。
“第一句是她害怕。”
“第二句是对不起。”
杨剪把摩托停下,还差半米,就在那个急转弯前。
“第三句,”他打开方才踩在脚下的折叠拐杖,交给李白,“她说‘你,小白,好好活下去。’”
李白站上地面,直直地看着他,那双空空的眼中理应充满泪水,现在却干涸。
双唇张开,微微颤抖着,也是哭不出来的模样。
“我有一段时间认为自己非常恨她,现在只想谢谢她了,至少我们活到了今天。”杨剪继续说着,还是淡淡的,握了一把他攥在拐杖横杆上的手,带着他靠近路边的断崖,也靠近那棵菩提,“看到那棵树了吗?”
看到了。李白默念。根长在悬崖上,靠外那边的树干断了一半。
“那你恨我吗?恨过我吗?”他能说出口的却只有这样的话,问得突兀且局促。
“我不知道,”杨剪侧目望着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