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1/2页)

    今年冬日来得格外的冷。

    陆莲儿坐在大开的窗牖边，垂眸捧着茶碗慢慢啜饮。殿中被北风卷过，风雪刮进覆上层层霜寒气，寒意侵染上她鬓发，热茶冒出的白气也凝实成团雾模样。

    殷鸳观望半晌，接过宫人俯身呈上的大氅衣，自个儿跪下，慢慢膝行至吹得白沫进来的花窗旁，将衣衫托上顶梢，说：

    “陛下，外头天冷，您加件披风吧。”

    陆莲儿自顾自饮着，殷鸳也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不改，过得半晌，天子方抬起头，沉沉地“恩”了声。

    她有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头移抬昂时，纤长到覆至眼睑下的睫羽掀了掀，微微睁开，还是半阖，看不清眸底清辉。

    殷鸳得了允准，起身抖抖狐毛氅衣，轻轻披盖上天子肩头。女子瘦弱的肩头盖了件重衣，不大撑得住，愈发清减，分明是一身绫罗红绡，不添半分艶丽。

    陆莲儿的手指尖在窗棂上点了点，尖削的下颔往回侧了侧。殷鸳正欲退下，听见女子清泠的声音状似不经意地说：

    “今年好似格外冷，孤觉得往身上沾的雪都比往年来得多，”陆莲儿缓声说，声音轻柔，说至此停顿住，殿中清净，一时只闻得窗外落雪声。殷鸳正待接话，又听天子启唇，“吾……孤记得，阿霞最是喜欢雪。”

    殷鸳闻弦音而止步，却不发一语。这位大貂寺能在常年与天子同进同出的凤君不伴驾时候，在圣人面前说上两句话，就胜在他从不揣度圣意。

    “皇后的病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