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锦仿佛根本没注意石远接的这句话,继续悠悠说道:“前天下班时她喊住我,手把手又带我过了一遍三腔两囊管的插入,而且是在咱们小会议室里做的;中间陈护士进来问我们在干嘛,她说自己刚回国,管的规格和国外不太一样,所以有些地方需要向我请教。她维护我面子维护得这么体贴,我当时又羞愧又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世锦抬起头,眼睛盯着不知名的远方:“这两天我总是不由自主在想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最后那两个字已经是低不可闻的叹息,轻得像一片洁白的羽毛缓缓飘落、软得像小婴儿第一次看到可爱的猫咪、怯生生伸出去的手。
这样陌生又整个人都在隐隐闪光的世锦让焦哲莫名感动:每个人都会在成长中遇到另一个人,你会为ta牵挂不已、为ta不知所措、为ta魂不守舍,在这喜忧参半的煎熬里,世界已然不同、你也已然不同。
今天年三十。
候诊大厅的电视里,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一会儿提醒市民不要在指定区域之外的地方燃放鞭炮注意防火、一会儿在火车站机场高速路口采访最后一批行色匆匆往家赶的人。据说整个城市空了快一半,地铁上、街道上、包括医院里平时熙熙攘攘的挂号大厅和住院区,此时都空荡冷清。
急诊也一样,焦哲看看墙上的挂钟,还